央行成功干预人民币之后

周浩

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在不知不觉中再次突破6.25关口，并创下2013年初以来的最低点。

尽管中国央行并没有对最近的汇率市场做明确表态，但国家外汇管理局国际收支司司长管涛日前对市况的评论多少代表了官方的一些看法。管涛表示，今年一季度，我国货物贸易顺差加上非金融类的直接投资净流入合计283亿美元，同比下降41%，而同期银行结售汇的顺差同比增长57%，这说明实体经济活动引起的顺差减少，而结售汇顺差增加则反映了企业顺周期财务运作加大了套利资金流入的压力。管涛认为，尽管市场上人民币有升值压力，但跟以前相比并没有明显的升值预期，这样一个表态表明，央行此前一直在进行的预期管理开始见效。

尽管市场对于央行的干预有诸多怨言，但不可否认的是，让人民币大幅贬值3%，的确起到了对套利资金和套利企业的惩罚目的。人民币作为“套利货币”的吸引力将出现降温。

从这个角度来说，央行距离周小川行长多次提出的希望退出常态式的干预越来越近了，这有利于中国正在进行的利率市场化以及资本账户逐步开放。

根据蒙代尔三角理论，一个经济体在资本账户开放、固定汇率以及货币政策独立性三者之间只能取其二。对于中国来说，资本账户尽管没有完全开放，但资本流动的大规模进行却意味着资本账户的变相开放，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不可能放弃货币政策的独立性，这就表明中国央行必须要对固定汇率制度作出改革。但一直以来，人民币单边升值趋势却让中国央行颇为掣肘，因为如果放弃干预外汇市场，那么人民币可能出现快速升值，这将对整个金融系统造成风险因素。而央行如果频繁干预外汇市场，则将对货币政策独立性造成影响。

相对理想的状态是人民币汇率能够在市场力量的推动下相对有序的波动，也就是说不存在人民币单边升值或者贬值的强烈预期。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中国央行对于市场的干预是相当成功的，其已经开始逐步影响市场对于人民币升值的预期和信心。

对于中国下一步的金融改革来说，一个更具有波动性的人民币汇率将成为重要的基石之一，伴随着利率市场化的逐步完成，中国整体金融改革的新框架呼之欲出。（作者系澳新银行中国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