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洪 中银香港发展规划部经济研究员
金融机构外汇占款作为内地资金外流的佐证数据，2014年12月、2015年1月、2月和3月，分别较前一月减少1183.65亿元、减少1082.61亿元、增加422.14亿元和减少1565亿元，四个月之和为-3409.12亿元。相比较而言，银行结售汇数据更能准确反映资金跨境流动及外汇供求状况。近日国家外汇管理局公布的最新银行结售汇数据显示，1月份银行结售汇逆差为82亿美元，2月份逆差扩大至172亿美元，3月份逆差进一步增至660亿美元。从上述两组数据体现的趋势判断，内地资本流出可能常态化。
一、中国内地资金外流的主要原因
一是美元升值的影响逐步显现。美联储逐步退出QE货币政策，即将步入加息周期，受此影响美元指数年初至今升幅超过5%。市场普遍预期美元将继续保持升值趋势。
二是去年11月至今年3月，人民币对美元贬值预期升温，主要是受内地经济增速下滑及货币政策渐进式宽松影响。近期人民币对美元汇率虽然回升，但仍存在温和贬值压力。
三是内地企业和个人资产配置方式发生改变。由过去的“资产本币化、负债外币化”，逐步改变为“资产外币化、负债去杠杆化”。相关财务运作导致即期、远期结汇减少而购汇增加，当期跨境资本流出压力放大。
四是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力度加大。2014年中国境内投资者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1028.9亿美元，已接近实际使用外商直接的1195.6亿美元。今年为了推动中国装备、优质产能走出去和国际产能合作，推动“一带一路”战略发展，金融资本配合产业资本走出去的动能增强。预计中国内地今年对外直接投资的金额将大幅超过去年。
五是人民币国际化进一步推进，需要在岸市场有向全球提供人民币流动性。在中国内地经常项目仍保持较大顺差的前提下，拓展“沪港通”等资本项目开放渠道，通过资本和金融项目逆差输出流动性。
二、中国内地资金外流可能常态化
分析上述影响中国内地资本流出的五点原因可见，除了第二条人民币对美元贬值预期可能逆转之外，其他四点原因短期乃至中期都不大可能逆转，这也就决定了中国内地未来跨境资本流动的方向和趋势。那么，2014年下半年以来，中国内地国际收支出现“经常项目顺差、资本项目逆差”的新变化，以及跨境资本双向波动更加明显的特征，可能会长期化。
三、中国内地资金外流常态化的主要影响
一是将加大A股调整的压力。A股在政策面的呵护下大逻辑仍将保持上行趋势，但震荡将进一步加剧。二是内地存款准备金率将进一步正常化。外汇占款减少，导致基础货币投放存在较大缺口，为了弥补缺口，降准的力度亦会加大。目前大型、中小型金融机构的存款准备金率分别为18.5%和15%，仍有较大下调空间。三是市场资金面难言乐观，货币市场利率不降反升，将增加人行减息的理据。人行近期将7天期逆回购中标利率下调至3.45%，较2月份下调40bp，引导货币市场利率下行。
但实际情况是，人行提供的数据显示，去年12月同业拆借月加权平均利率和质押式回购月加权平均利率，均为3.49%，今年3月份则分别升至3.69%和3.61%。未来资金价格及企业融资成本能否下行，进一步减息将是关键因素。四是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将现温和贬值压力。内地政府不乐见人民币对美元贬值，主要是从减少对外贸的依赖倒逼经济结构转型以及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角度考虑。为了保持人民币汇率的基本稳定，人行未来有可能继续通过人民币汇率中间价引导及动用外汇储备来影响，那么，内地外汇储备可能进一步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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